马场林拉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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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马场林】水月

给天使比哈特♡

猫咪甜饼干:

首先艾特主页太太 @马场林拉面  太太辛苦啦~




*心态大爆炸,与其崩得稀里哗啦不如造点糖


 


*没看小说,私设如山


 


*插叙,有关于的侨梅回忆


 


 


 




 正文:




 


偶尔,林宪明也会想到家。比如现在。


 


他现在被关的这个仓库像极了他从前的家,狭窄,阴暗,时不时从暗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,高处的窄窗见不得阳光。


 


林宪明费力的扭了扭,背后的手铐膈得他生疼,疼痛如同野火燎原,一路烧得他心烦意燥。他又不甘心的挣扎了两下,最终愤愤作罢。


 


他知道这群人把他绑来这里的目的。他之所以现在还能活蹦乱跳,说穿了,是因为他还有个很重要的功能——引马场上钩的功能。


 


卑鄙!他咬牙切齿地瞪着面前的一小块儿月光。这是一缕轻柔的月光,从高处的窄窗漏下来,无意间给这个肮脏的地方添了些许静谧安详,只可惜这周围只有一片死寂,偶尔还会传来阴险的窸窣声。这声音他最熟悉,这是暗中活动的生物才会发出的声音,杀手的声音。


 


这外面应该埋伏了不少杀手。


 


林宪明有些担心地皱了皱眉头:笨马,不会出什么事吧?


 


他旋即狠狠地摇了摇头:不会的。如果马场真出了什么事,这边早就收工了,现在没有动静,至少说明马场还没落到这群孙子手里。现在能做的,只有等了。


 


想到这,他所幸靠在墙边,盯着地面上的那一小片月光出起神来。


 


又多久了呢,没有过这样的情绪?


 


这样名为担心的情绪。


 


 


上一次担心一个人似乎还是小的时候。那一天也有这样的月色。这样如水般的月色。


 


 


那个时候妈妈和侨梅还在,他们一起挤在黑漆漆的小房子,生活艰难却快乐。这看起来很矛盾,艰难和快乐总是不相容,但生活本就是由创伤的疼痛和愈合的欢乐共同构成。那时妈妈每天做针线活添补家用,他和侨梅去后山拾柴,有时候也捡蘑菇,日子倒也勉强。


 


可是,贫穷总会带来恶意。


 


刚上学那会儿,学校要求每个学生都要背双肩书包上学。可生活都艰难的家里,又怎么会有余钱再为他买一个书包呢?


 


记得那会儿母亲愁得直打转,最后从家里翻找出了一些碎布,为他拼凑了一个小小的布袋子。布袋子自然是单肩的,他也自然而然的开学第一天就被通报批评。于是,在回家的路上,他就又被一群混小子奚落了。


 


“喂喂,听说了没,隔壁班的那谁谁被骂了?”


其中一个孩子堵在林宪明面前,夸张地对同伴说。


 


“啊啊,知道知道,不是一班那个穷鬼吗?”另一个孩子笑嘻嘻地说,“哎呀,一身穷酸的味道。”


 


“我说这里怎么这么臭呢?”


 


“穷酸味儿!穷酸味儿!”


 


说完,几个小鬼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。


 


孩子就是这样一种生物,最纯真也最邪恶。他们总喜欢用孤立某人来捍卫自己的快乐,稳定自己的小团体。这种事情林宪明遇到太多次,早就习惯了。


 


忍忍就过去了。他安慰自己。那个时候的林宪明还不是现在的林宪明,他还是一只幼兽,爪牙未成。母亲的教诲和生活的困苦总要求他忍耐。直到那天的事情发生。


 


那天,他透过人群看到了林桥梅。


 


小小的侨梅像是一头受惊的小鹿,飞也似的跑开了。林宪明一下急了,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。他一把推开眼前烦人的孩子追了上去,却连侨梅的影子也没看到。


 


“或许侨梅回家去了。”他的心脏犹如擂鼓,难言的心情鼓噪一同现在这样。


 


林宪明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往家的方向狂奔。远处,巨大的夕阳缓缓的向西方下沉,一天快要结束了。


 


“妈妈!侨梅回家了吗?”


 


小房子依旧昏暗,母亲就着一豆昏灯茫然地望着他:“侨梅?侨梅不是去接你了吗?!”


 


“轰”地一声,有什么在他的心底炸开了。


 


屋外,太阳结束了他盛大的葬礼。夜幕,降临了。


 


 


林宪明突然从回忆中睁开眼。


月色流动,屋内安静如前,却似乎有什么开始变得不一样。杀手的直觉让他不由得绷紧了肩背。月光如同一条光亮的丝带,紧紧勒住了一切生物的脖颈,带来窒息的痛感与杀意。沉沉的暗色如同野兽,林宪明的心吊起来了。


 


“铮!”


 


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轻响。


他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听着胸膛里传来阵阵清晰的“咚咚”声,和记忆里的声音别无二致。


 


 


林宪明记得自己当时一直在跑,他已经跑遍了附近妹妹可能去的地方,现在只剩下后山了。年幼的他根本支持不了这样的奔跑,不一会儿嘴巴里就泛出一股子腥甜的味道,他靠着通向后山的大树,一颗心想要蹦出来似的“咚咚咚”响个没完。


 


他抬起头,惊讶得发现一轮明月已缓缓爬上枝头。月色如水,可他却来不及体会,他望着幽暗的树林,急得满头冒汗。


 


侨梅,你可别出什么事啊。他暗暗祈祷。


 


 


笨马,你可别大意啊。此刻,林宪明在心中默念。


 


“嘭”的一声枪响,宣誓着战争正式打响。一时间枪声如雨,震耳欲聋的枪响带着呛人的火药味在黑夜里闪出一片火光,刀剑挥舞的“嗖嗖”声,子弹弹射的“邦邦”声,被子弹误伤的惨叫声,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,听起来像及了烟花盛放的声响。


 


可别出事啊,笨马。


 


月亮宁静,如同淙淙的溪水,依旧流淌。


 


 


这条小溪是后山的边界,也是林宪明能找的最后一个地方。令人恐惧的想象摄住了林宪明幼小的心灵,他望着黑洞洞的四周,心都在发抖。


 


“嘭!”突如其来的响声把他吓了一跳。


 


年幼的林宪明惊慌的抬起头,不知是谁家这么有闲情,竟然放起了烟花,殷红的花朵在夜空中肆意舒展,像是漂泊在流淌过黑暗的水流上。深红色的光照亮了这一方小小的林地。模模糊糊地,他看到不远处有个小小的身影。


 


是侨梅!一定是侨梅!


 


 


惨叫声越来越密集,更多是肉体撞击地面的声响。林宪明的心渐渐安定了。虽然他看不见,但他已经描摹出了那个人的身影。那个人像是穿梭于黑暗的鬼魅,可他这副样子最让人心安。


 


枪声任然在继续,却远不如刚才密集。


 


 


 


林宪明顺着烟花与月光,终于看了侨梅。她瘦小的身子缩成一团,害怕的抱着头,却好像还护宝似的护着什么东西。


 


“哥哥!”小女孩儿又惊又喜,身体却还忍不住哆嗦。


 


“林侨梅!你干什么去啦?!”他的担心在看到妹妹完完整整的时候化成了一腔子的火气,像天上的烟火噼啪作响,他一把拽住妹妹的胳膊,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!”


 


只听稀里哗啦地一片响,似乎有什么撒了一地。


 


借着烟火与月,他看到小女孩儿脏兮兮的脸上,两只眼睛含了一汪晶亮的泉水,她带着哭腔说:“我…我本来想乘着这两天下过雨多采些蘑菇拿去卖,这样哥哥就能买新书包,就不用被人笑话,没想到天太黑了,我走错了方向…”


 


女孩儿终于憋不住了,她“哇”地一声哭了出来:


 


“哥哥,对不起!我不该让你担心的。”


 


 


林宪明扬了扬头,妹妹的哭声仿佛还在耳畔。在一片黑暗中,他听到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,火药味儿像条蛇直往他鼻腔里钻,“砰砰”的枪响像是烟花的尾稍。快要结束了。


 


 


他还记得,那个时候,天上的烟花照的侨梅瘦削的笑脸青一块红一块,他的妹妹哭得泣不成声。


 


“侨梅,别哭了,是哥哥的错。”他的心被针扎火烤,“都是哥哥不好,哥哥不该凶你,等哥哥长大…”


 


他记得自己哽咽了一下:“我一定,一定让你和妈妈过好日子。”


 


烟花还有最后一个花瓣儿,小女孩儿抽噎了一下,如水的月光给了她一层银色的光,她终于笑着朝他伸出双手:


 


“那说话算话,到时候你可不能不认账。”


 


 


然后,烟花散尽,一切归于安静。


 


 


林宪明靠着墙,和窗外的云朵一起等待。


 


远远的,他看到有人慢悠悠地渡过黑暗向他走来,月光流动,溪水静止。


 


窗外的月亮同当年的一样,淌过狭小的铁窗,轻轻地流泻在地面上。这人在他面前站定,微笑着向他伸出手:


 


“久等了,我们回家吧。”


 


恍惚间,他看到了那年夏天的月光,鹅卵石与水,花朵落在月光里。侨梅带着温柔的暖意,向他伸出双手。


 


那一瞬间,他仿佛溶在了一片如水的月色里,融融如当年。


或许是不知足,又或许被爱的总是金贵,微笑是有的,却还要嘴硬。


 


他别扭地说:


 


“慢死了,笨马。”


 


 


水月依旧温柔,从洪荒万古至今不变,它温柔地拥抱住他们。时隔多年,水色的月光再次安静地笼在他珍视的人身上。


 


 


 


水月——完














PS:大概生活真的是在创伤和愈合之间反复交替,不断考量我们是否足够温柔、足够坚强。只是希望大家足够勇敢坚定,愿每个人都找到属于自己的如水月色吧。




最近杂事太多,大概会不定期更新。都说写东西是把一部分自己摊在白纸上展示给人看,大概我的文字同我的人一样平淡,如果即便这样,你依旧读到了这里,那就让我对你认真说一句:十分感谢。感谢你阅读我的文字,感谢你愿遇见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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